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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
人气:    发布时间:2019/5/30

刘君玲每天六点多起床,匆匆洗刷完毕,然后泡一杯咖啡站在窗口,一边喝一边观赏着大街上来往的车辆和行人,这已经成了一个习惯,都有好几年了。这个习惯有个好处,那就是从高楼往下看,那些大大小小的车辆就像菜叶上受了惊吓的昆虫正紧张地窜来窜去,而那些躲在雨伞下的行人却很安静很从容,他们犹如一朵朵七彩蘑菇在缓缓移动着,一切看去都是那么低、那么小、那么滑稽,刘君玲常常体验到一种君临天下的快感。她每天正好借这点工夫让自己的大脑慢慢清醒,就像擦去玻璃表面的一层雾气使它明亮起来,接着盘点一下白天要做的事情,整理出一个思路。当然遇到心情不好时,她也会因为站在高处而愈发感觉到自己的孤独和无助。

刚参加工作她住在公司的集体宿舍里,那楼很高,推开窗户,下面正好就是一条大街,七八年下来,俯瞰的习惯渐渐形成了,凑巧的是现在她结了婚,住房也在临街的一栋高楼上。这几天正是她最甜蜜的日子,结婚刚刚五天,应该陶醉在绵绵幸福中多睡一会儿,但是她仍改变不了多年早起的习惯,只是今天跟往常不同的是,她端着咖啡站在窗口心里想的不是工作,而是这几天发生在小两口之间的、那些一想起来就让人幸福得脸热心跳的事。先生名叫耿友鹏,看来是一个很懂风情的男人,他新婚之夜的那股饥渴和温存,想一想都让她骨头发软,他整个身体压在她身上,像一块沉重的石板令她喘不过气,但那种重量感又正是她想要的,是她内心里渴望已久了的。他那宽广结实的胸脯面对面地在她胸脯上压住两个饱满的乳房,像一扇沉甸甸的磨盘缓缓地磨来磨去,让她全身上下获得了一种被挤压的膨胀感和被熨平的舒坦感,那种感觉不好表达,仿佛是一种被征服,又仿佛是一种奉献,让她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献了出去。最后两人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她成了被完全驯顺的女妖,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得到了满足。

从时间上来讲,他们的婚姻仓促了一点,两人从认识到结婚不到两个月,但她宽慰的是总算让母亲在临终前看到了自己的归宿,母亲可以走得放心了。父亲英年早逝,从小就是母亲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地将自己拉扯大,母亲靠摆地摊卖水果的微薄收入送自己读完大学并找到了工作。她无法忘记母亲临终前躺在病床上,自己和耿友鹏一人握住她的一只手眼看着她慢慢合上双眼的那一幕,她看得出母亲最后的眼神里已经没有遗憾,想起这些她就觉得仓促结婚是应该的。耿友鹏虽算不上什么头面人物,但也是白领,一表人才,有房有车,收入颇丰,对自己也很好,应该满意了。她想起了第一次看到耿友鹏时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身材那轮廓,那声音那语调,隐约在哪见到过听到过,却一时想不起来。她相信世上真有缘分,缘分是早就注定了的。现在她感到十分庆幸,庆幸自己的矜持,交往两个月来耿友鹏曾多次向她表示过激情,她都婉拒了,没有过早地把身体交给他,才有了新婚之夜的甜蜜。现在看来自己做的非常对,这不仅增添了新婚的激情,还保留了一个淑女的形象,能让耿友鹏日后更加珍惜自己。想到这里刘君玲的脸上不禁泛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耿友鹏,目光里似有一句话在说:这个男人现在是我的,我喜欢。

不过也有一点让她十分困惑,耿友鹏好像特别喜欢盯着她看,特别是盯着她的脸仔细地看。他甚至在两人做爱做得激情迸溅、自己正快活得闭起眼睛哼哼嗷嗷的时候突然停下,赤条条趴在自己身上神情专注地研究起自己的身体。先是头脸,再到脖子胸脯,他会在乳房那儿稍稍多呆一会儿,然后目光继续向下到腹部腰部,最后到阴部,他将她的大腿掰开了很久,如同在阅读一本书,当一切结束,他似乎兴味索然地滚到一边,一句话不说就闷头睡了。已经有好几次这样了,一开始她以为老公初为人夫是在欣赏自己的身体,虽然欣赏的不是时候,有点败兴,但她心里还是感觉美美的,心想反正又不是别人,是自己的老公,就大大方方让他好好看个够吧,免得日后他在外头眼馋别的女人。她甚至为自己拥有骄人的身材、细嫩的肤色而暗暗得意过。尽管老公每次这么认真看自己心里怪不自在,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自己闭上眼睛就是了。有一次她终于忍不住睁眼偷偷看了他,发现他的目光里既不是贪婪也不是好奇,更不像是审美,倒像在研究什么。她纳闷了: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好研究的呢?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刘君玲呆站在窗口浮想联翩,她一边想一边下意识地将咖啡举到嘴边喝了一小口,还烫,她禁不住轻轻啊了一声,接着叮叮叮地把手中的汤匙对着杯子轻轻敲了几下,这是她长期喝咖啡喝出的一个习惯动作,往常她这么敲几下,不知不觉头脑中混乱的思绪就烟消云散、一切归零了,人也跟着定下神来。可今天却正好相反。

“叮叮叮,叮叮叮……”她忘情地敲着,“吵死人了!”房内的耿友鹏有意见了。耿友鹏似醒非醒,含含糊糊嘟哝了一句,转身蒙头又睡。但他的话语和动作已经让刘君玲听在耳中、看在眼里,耿友鹏本很平常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可对刘君玲来说却不亚于凭空的响雷,她心中一惊,手中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这话语这动作她记忆太深了,怎么这么熟悉,难道是他?刘君玲脑中迅速掠过一个模糊的人影,她将那个人影的一些特点与耿友鹏一一比对,越比对越发现两人十分相似。难道真的是他?刘君玲心慌了,她立刻想起耿友鹏胸口那一撮黑毛,两人做爱的时候,他的胸毛正好在自己乳头上撩来撩去,弄得她直痒痒,这些她都太熟悉了。难道世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刘君玲心中猛地袭过一阵凉意,整个人立刻陷入到一段遥远的时光中。

往事最初缘于一个饭局,地点是在虹桥国际酒店十楼的包厢。快下班时,王经理把刘君玲叫进办公室告诉她,说晚上一起出席一个饭局,主宾是来自沈阳的冯总,他是公司的最大客户,北方人豪饮,得好好招待,不光要让他吃饱喝足,还要让他玩得开心,说不准当场就会签下一个大单呢。事后证明不假。刘君玲后来回想起当晚的情形,就觉得有些怪怪的。酒喝到最后,一桌人都走光了,最后只剩下王经理和刘君玲跟冯总对喝,一杯来二杯去,不一会儿三人都醉了。王经理叫来服务生送冯总回房休息,话刚说完他就歪在沙发上呼噜呼噜睡着了。

“经理,要不我去开个房间,今晚你就在这睡吧?”

“唔,你说了算。”

刘君玲是出于对领导的关心,她开好房间,连扶带扛地把王经理弄到床上后,自己吃奶的力气都用完了,累得倒在床边直喘粗气。却冷不防王经理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一只手便伸进了她的裙子。刘君玲酒量比王经理大,但也有了七八分醉,尽管头昏脑胀、四肢乏力,但脑子依然清醒,她被王经理突如其来的动作一下子弄懵了,有心挣扎,可身子被死死压着动弹不得。正在她惊慌失措时,王经理突然不动了,脑袋软软地垂在她肩膀上,趴在她身上呼噜呼噜睡着了。王经理的一只手还捂着她的小腹,准确地说是还揪着她的阴毛。刘君玲使尽全力把他掀到一边后赶紧逃了出来。那夜她回到宿舍后又应约去见了一个陌生男人,不想那事成了她此后好长一段时间的心理阴影。

刘君玲从酒店逃出时非常狼狈,庆幸的是没被王经理硬吃霸王餐。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她浑身发软,回想起刚才被王经理压在身下的那种感觉,一股男人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自从男友林一辉突然离开她后,多少年她都没有跟男人的身体这么贴近过了,想到此她心头一热,禁不住热血上涌,于是放平身子躺成刚才那种姿势,将刚刚发生的一幕从头到尾重新在心里细细回味了一遍,她甚至还将一只手伸进自己下体学着王经理那样摸来摸去,然后再往下伸一点点,手指便够着了要害部位,她的手停在那里不动了。她并不喜欢王经理,但如果他刚才不是醉得太死,如果他再坚持久一点,自己将是无力抗拒的,或者说是索性不抗拒的。因为那一切是自己内心渴望的。现在什么也没发生,她反而觉得有些失落。她的失落很迷茫,却有一种欲望慢慢强烈起来,胸中似一浪接一浪地涌起燃烧感,并扩散到全身,隐隐约约感觉全身都有点痒,渴望有人挠一挠或摸一摸。特别是一对乳房,平时安安份份、没声没息的,现在它们突然饱饱胀胀起来,仿佛需要一只手来挤一挤、按一按,才能让它们老实一点。

那晚刘君玲确实太冲动了,冲动来自于酒精,酒精点燃了她内心长久以来的空虚压抑,潮水一般地汹涌起来。她像一个木偶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牢牢拴住,被牵出宿舍,被牵过车来车往的大街,最后七拐八折地到达约好的宾馆,最终稀里糊涂地把自己交给了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夜已深,同宿舍的女伴早都进入梦乡,可刘君玲一人躺在床上翻来滚去一点睡意也没有,她的胸口像关着一头倔犟的驴,又踢又跳地折腾得她烦躁不安。她从床上翻身坐起打开笔记本,又打开QQ,嘀嘀嘀,一只名叫赤子丹心的企鹅立刻跳了出来,那是一个老网友,已经交往有些日子了,印象不错。刘君玲见他主动招呼,立刻跟对方胡乱聊起来,具体聊了些什么,事后她也忘了。几句话过后对方约她出去,她就去了。她原本只想跟他见个面,彼此认识一下,说说聊聊打发掉这个难眠之夜,但她最终却鬼使神差地走进房间并上了他的床。她怀疑当时他让自己喝下的不是一杯葡萄酒,肯定渗进了别的什么,那味道怪怪的,喝完后渐渐感觉浑身发烫、心急气短,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她的脑子还是清晰的,记得赤子丹心把自己抱到床上放倒、扒光,甚至自己都有点迫不亟待,他那热热的挺挺的东西伸进自己下体后,自己像一个皮球在一下一下地尽情地充气,全身自内而外地充盈起来,并且持续充盈。那时她闭起双眼只想挥霍掉自己,她愿意被占领、被征服、被摧毁,愿意最大面积地打开自己去迎接闪电、霹雳和铺天盖地的暴风骤雨,总之她是情愿的。

王经理对自己的那点心思,刘君玲早就看出来了,毕竟情感上她也算是过来人。刘君玲从一名营销员升为营销主管只用了不到两年时间,公司一百来号人中还从没有过这样的先例。记得新岗位一上任,王经理就安排她去广州学习了一个月,这本没有什么,而令人意外的是培训结束时王经理竟突然出现在广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王经理带她去澳门逛了两天。此后王经理又多次单独带着她赴香港、北京、上海等大都市出席产品博览会、企业联谊会,她当然意识到了一些东西,因为许多场合原本应该是秘书出现的,而不是她这个不搭边的营销主管。

那段时间她正处于情感低谷,甚至可以说是人生炼狱。交往了多年、准备结婚的男友林一辉却突然离开了她,这使她仿佛身上被割去一大块肉似的,眼睛一闭就现出一个巨大的伤口,血淋淋的捂都捂不住。最气的是林一辉离开她时连个勉强的解释都没有,这对她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她都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竟让对方弃之如敝履,连糊弄的话都懒得说。为此她绝望至极,好几次都想寻短见。这些王经理是一无所知,他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经常带她出差,正好填补了她内心的空虚,多少给了她一些安慰。

更重要的是刘君玲心中藏着一个秘密,这秘密她从没对谁说过——她想在工作中好好历练历练,借机积攒一些商业资源,早晚有一天自己要独立创业。她想拥有自己的公司,所以她接任销售主管后一直心无旁骛、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业绩是一年比一年好。她平时对王经理的态度也耐人寻味,亲而不近,疏而不远,两人的关系有些暧昧。她心血来潮时会故意对王经理表现出亲热,可当王经理欲火燃烧时她又立刻笑着跑掉,她想他是一个有家有室的男人,自己顶多是他一个临时玩偶,就是让他占便宜也要占得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的。她万没想到最后王经理猴急地设下一个圈套引自己去钻,这让她始料不及,自己太大意了。如果不是这样,接下来的事也就无从发生。

刘君玲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感到庆幸还是悲哀,截止到目前,她对婚姻、对耿友鹏是很满意的,现在看来耿友鹏极有可能就是当年那个网名叫赤子丹心的男人,而且多半就是他。如果真是这样,就意味一出悲剧才刚刚开始。但愿是巧合,是自己的神经出了毛病,刘君玲胡思乱想着,渐渐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

刘君玲回想那次荒唐的经历时,有两个细节让她记忆犹新。一个细节是那次苟合后的第二天早晨,她早早起床准备离开,但由于酒劲刚退口干舌燥,她想喝点什么。平常都是喝咖啡,但宾馆没有,她便倒了一杯开水,喝上一小口,太烫,于是她轻轻拉开窗帘,站到窗口一边观赏街上来来往往的车流,一边将手中的杯盖对着杯子叮叮叮地轻敲了几下,那是她的习惯动作,不料忽然一句“吵死人了”冷冰冰地丢过来,赤子丹心一反昨夜温情,显得十分不厌烦,她心里格登一下,好像空腹挨了一拳。另一个细节如果不是现在必须回忆,她都不好意思去回忆,那夜两人做爱正做得火烧火燎时,他突然停下把她身体翻过来,让她趴在床上从后面捅进去。那种姿势让她想起了动物,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有心抗拒,无奈全身就像一张拉满的弓必须射出,自己只能由他摆布。很快她就有了一种莫名的高潮,那种高潮并非来自肉体满足,是潜意识里对自己的一次放纵,是对林一辉的一次报复。事后她冷静下来一想,不对啊,自己是被玩弄了,跟林一辉相处那么多年,他从没要求自己这样趴着做过呢。耿友鹏几乎天天晚上都要这样来一次,其动作和赤子丹心仿若一人,她心里暗暗发怵起来。

骨鲠在喉就是刘君玲此刻的心情,她觉得自己被蒙蔽被欺骗了,心里堵得慌。她需要知道真相,可她想万一一旦证实了,自己该怎办?左右为难、犹豫再三后,她还是下定决心要弄清楚。可惜的是那个该死的QQ号码早被自己删掉了,早就和他断绝来往了。那晚房间里的灯光太暗,自己做贼心虚又不敢正眼看对方,那个男人除了一双贪婪诡诈的眼神外,其他的都是一片模糊,时隔多年,如今模糊的印象也没了。

不过刘君玲终究还是想出了一个试探办法——

“大鹏,这套房子位置不错,采光也好,你什么时候买的?”

2010年吧,具体时间忘了。”

“哦?那么晚才买呀?那你之前住哪?”

“说来话长,这里住一下那里住一下,居无定所,其中有一段时间常住宾馆。”

“常住宾馆?那得花多少钱?”

“钱不多,那宾馆是我们公司开的。”

“你们公司还开宾馆?”

“对,就是京都宾馆。”

“啊……”

这是两天后她和耿友鹏的一段对话,当耿友鹏提到京都宾馆四个字时,刘君玲的胸口扑通一声,一颗心差点跳了出来——那晚的事情就发生在京都宾馆。

“对了,听说你们公司原先有个小伙子挺帅,个子高高,蓄着长发,好像也姓耿,是不是有这人?”刘君玲强忍惊骇,继续试探。

耿友鹏不无得意地说:“那正是鄙人,哈哈。”

刚开始对话时,耿友鹏有点心不在焉,态度不冷不热,到后面才来了精神,且露出些得意神色。其实姓耿是刘君玲临时加上去的,她记忆中的那人只有高大、长发、帅气几点琐碎的印象,根本不知道对方姓驴还是姓马。加个姓耿纯粹是一时灵感,听起来像是对耿友鹏的一种间接赞美,没有想到这招真管用,一试就灵。天哪,果然是他,真的是他,他就是赤子丹心!这个结果是刘君玲事先无数种假设中最糟糕的一种,也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一种。完了,一切都完了,她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眼前的耿友鹏一下子从白马王子变成了一匹丑驴,他身上所有曾经被看作优点的地方现在都充满了欺骗,都是纸糊的假象。特别是床上的那些事,她一想起来就作呕,那是对自己的第二次伤害呀。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也太残酷了,两人结婚还不到一周。离了吧,刚结婚就离婚,这算怎么回事?不离吧,那自己就得吃下这只苍蝇。问题不仅仅在于他曾经玩弄过自己,更在于他将一个女人玩于股掌的秉性,这样的人肯定是靠不住的,如何一起白头到老?

刘君玲忽然明白婚后这几天耿友鹏为什么那样莫名其妙地反复研究自己的身体了,最近他一反常态,对自己热情大减,一幅毫无在意的样子,目光闪烁不定。他一定也察觉到了什么,他也正在暗中寻找答案?想到这些,仿佛秋风骤起,刘君玲早己撕成一瓣一瓣的心再次被吹凉,凉透了。她想如果耿友鹏一旦认出了自己,就会把自己当成一个随便跟男人上床的浪荡女人看待,甚至跟自己摊牌。不过现在无所谓了,以刘君玲对男人的了解,耿友鹏仅仅是逢场作戏而已,当她意识到这种现实时,她反而犹豫了,她甚至有点胆怯,有点迷茫,有点心恢意冷。这种感觉持续了整整一周。

一周的时间里,刘君玲仔细观察耿友鹏,发现他除了对自己态度冷淡一点外,其他倒没什么特别,于是她将心中的秘密暂时隐藏起来。晚上两人仍然继续做爱,但是她再也找不到先前的那种快乐感觉了。耿友鹏也好像是在应付,刘君玲只是机械地配合着,毫无激情可言。最后,婚假即将届满,刘君玲就要上班了,她理了理思绪,独自上街买回一些喜糖,准备上班时分给同事们。她顺便给耿友鹏买了一件内衣,天要凉了。当她回到家,发现家里空空的,耿友鹏不在,自己的笔记本也被打开放在餐桌的中间,她凑过去一看,上面打开的正是自己的QQ 聊天记录,是很早以前的聊天记录。原来耿友鹏趁自己不在把它们全部导了出来。其中就有这样一些对话——

赤子丹心:在吗?

空谷幽兰:在,看到你很高兴,今晚我的心情坏透了。

赤子丹心:哦?谁敢欺负大美女,说出来,我这就揍他去!

空谷幽兰:唉,还是算了,你揍不了他的。

赤子丹心:要不出来散散心?我也正闲着。

空谷幽兰:不了,太晚了,就这样聊聊就挺好。

赤子丹心:不晚呀,十一点不到。今晚青山公园里有泰国人妖表演,你不想去看看?

空谷幽兰:人妖?

赤子丹心:对,人妖,昨天刚来的。

空谷幽兰:那好吧,你在哪里?

赤子丹心:我在京都宾馆门口等你,我留中分长发,一米七五左右,手上拿一本《读者》,不见不散!

空谷幽兰:好的,不见不散!

刘君玲看完,什么都明白了,空谷幽兰正是自己当年的网名。

很显然,一场游戏要结束了,如梦一般。第三天,刘君玲和耿友鹏走进民政局,很快就办完了离婚手续。他们彼此谁也没说什么,在街头浅笑一下就各奔东西。刘君玲很快到了公司,同事们见了都纷纷向她送上热情的新婚祝福,她微笑不语,一一向大家点头致谢。当办公室安静下来,她走进王经理的办公室,把一份辞职报告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后转身出门,很快把自己淹没在了茫茫人海中。   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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