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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散板(外二章)
人气:    发布时间:2018/5/17

夏天是一年中最浮躁的季节,犹如我们飘忽的青春岁月。

夏天,草地已从青黛变为深绿,叶茎不再柔嫩了,车前子、大麻的花骨朵慢慢凋零,同时也挂上了丰满的籽实; 数日前熟识的红桑林已扩展成偌大的荫凉地带,采叶女人穿梭其间,把日子装扮得节奏分明;窗外雏燕的翅翼长硬了,四处飞动,衔回雨水侵染过的潮泥,修缮它们安居乐业的巢窠,就这样,夏意一天比一天浓厚。从此你必须面对漫长的高温和迷惘,以及拂之不去的声声蝉语。

夏天有夏天的氛围和序列。农人正忙着收割小麦和菜籽,这些去年撒播的作物稔熟了,带给乡村一浪高过一浪的喜悦。他们要在很短时间内抢收完地里的庄稼,不然遇上一场暴雨,一阵飓风,丰收的指望化做泡影,到那时诅咒老天瞎了双眼也是白搭。一年的汗水没能换回一季的新粮,是农人想都不敢想的灾难。民以食为天哪!

乡村沸腾之后,便陷入了又一种持续的劳作。包谷和蚕豆在几个月前撒种,时下还是一棵棵秧苗,尽管长势良好,却没有成熟的迹象,需要农人施肥灌溉,锄草松土。再经过三伏艳阳天,才能拔节抽穗,步入秋收的方阵农人们耐心等待着,并不显得焦急。依然披星戴月伺弄土地,吆赶田鼠和野免,下一季庄稼在期盼中长得更旺更壮了。

夏天过了一半,你如果再到田垄走一走,视野里几乎没有一星半点闲地,满满荡荡是青苗稼禾。麦茬地经过翻耘,已种上大批晚熟作物,玉米林的行距间也栽直了秋菜和白薯。农人们确是在见缝插针,光景于是一年好似一年,--季胜似一季,烧火断炊,吞糖咽菜是许久以前的辛酸了,如今家园呈现一派五谷丰登的生机!

这就是夏天的写意。生长和成熟,成熟与播种交相接替,多么酷似我们的生命之旅。如水年华中,早熟的思索一次次面临蒂落,但距硕果累累的金秋尚远,一生有种不完的庄稼,锄不尽的蒿草,置我们于一年又一年劳作不已的境地。好在每个季节都有各自的收成,生活是流动的,阳光是美丽的,我们总可以循着时令耕耘、收获,对即将莅临的人生寄予一片深情厚意!

夏天的时光很快就会消逝,没有挽留的余地,像不可抵挡它的到来一样,只要我们坦然走过,人生的灿烂秋色便更近更近了。

 

为失落喝采

雨,渐渐住了,窗外一片琉璃世界。嗅着湿湿的清香,静静地燃起烛光,无尽的温柔笼罩着心灵的每一个角落,令我感知那么一种惬意在初升的月下走向宁静。

这夜深人静的时刻,令人颤栗。我从小虫唧唧声中感受到万物将息的叹息,这糁透着萌动绿意的叹息栓住了匆匆走向枯黄的秋天,飘摇的莹火虫燃着希望去黑暗中坐果,风里雨里到处是它们晶莹的闪烁,这执着的闪烁给人一种奋起的鞭策,它令所有星月失色。我仍旧颤粟,带着寻求之后的满足,带着拾来的欣喜,黛黑的夜色中,让我惊讶地意识到这是迷惑的情怀在轻敲心棂。

我刻意地寻找一片空白。为此,应去寂寞的清泉边微笑,向潺潺之水微笑,因为它将孤独。寄托于心底的顽石,它永不忧郁,总是欢快地奔向前方。临溪而坐,它就会蹦跳入你之怀,溅起的水花会将你的忧郁融化。情不自禁,你会掬起一捧入口,满心的芬芳顷刻醉你于斯。

或是应在睡前点起一刻的回忆,回忆无数次浸满伤感的等待,等待一片斑斓的树叶冉冉而落,等待着雨后一个满目爽嫩的世界。也许根本不等待什么,只是有一种虚幻的思绪需要游曳,需要阳光的温暖,需要真实的橄榄树。

在雨起雨落中徜徉在夜幕里,你会发觉你的灵魂,一如所有尘染的物事被净化了,一切或喜或忧的事都随雨丝滴落在回忆的荒原,于是淡泊的心境容纳了整个天地。失落的只是沉沉的过去,触手可及的却是一个崭新令我颤栗的未来。在这澄静的夜晚,凉意散尽,浅浅的月光下映着树叶的残滴,萤萤地流动在一起又坚定地落下,振动出一个光彩照人全新的世界,在这样的世界里。

 我为所有失落而喝采。

 

栀子夏日更风流

仲夏的胶东,山清水秀,气候宜人。一阵雷雨过后,更加亮丽、妩媚。傍晚时分,我踏着落日余晖,独自在宽阔幽静、林木掩映的庭院中漫步,树影婆娑,凉风习习,好不惬意。我贪婪地吮吸着这清新的空气,漫不经心地观赏着路旁的树木花草。这时一阵浓郁的清香迎面扑来,顿时觉得心旷神怡,我探寻芳源,只见前面30米处的小溪旁边耸立着一道绿篱,篱笆上白花朵朵,远远望去,就象一道花墙,煞是好看。我差点惊叫起来:“栀子花!”

我对栀子花似乎有一种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特殊感情。记得60年代我念小学的时候,常常用它的果实作染料,把一些木制玩具染成黄色;还用它来当画画的颜料在纸上信手涂鸦,后来我干脆跑到山上去挖了一棵栀子花种在庭院里,每当放学回家书包一放就要去看一看,并经常给它施肥、浇水、捉虫、除草,希望它快快长大,开花结果。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便逐渐注意观察它的习性和用途。栀子花根系发达,生命力极强,枝条很容易生根,新叶萌发快而且旺盛,故多以扦插繁殖,春、夏、秋三季都可以进行。

栀子花是常绿灌木,但也可长成3一4米高的小乔木。它枝叶繁茂,叶色翠绿,叶对生或3枚轮生,倒卵状长椭圆形,长达5-14厘米,革质而富光泽,基部阔楔形,有短柄。它对二氧化硫、 氟化氢等不良气体,有较强的抗性,每公斤叶片可吸收硫4.5 克,能够起到净化空气的作用。

栀子花具有很高的经济价值。花是很好的香料工业原料。根、叶、果都是药材。栀子花更是花叶并美的名贵观赏花木。花单生枝端或长在叶腋里。花瓣肉质,多达数十瓣;没有开放时卷曲重叠,开放后如高脚碟状,散发出浓烈的异香,萎谢后花瓣呈黄褐色,仍然香气不减。花期为5—8月。1朵花能开4、5天,花朵大而洁白。一株花多达数百朵以至上千朵,花期长达一个多月。因此历来受到人们的喜爱和青睐。《汉书》《晋书》上都有“栀茜园”的记载。我国历代的墨客骚人更是对它赞赏有加:“栀子比众木,人间诚未多。”这是诗圣杜甫的赞语:“玉质自然无暑意,更宜移就月中看。”这是宋代诗人朱淑贞的评价;“色是玉倚树,香似玉京来”更是人们对其色香的准确概括。待到花香到来的时候,远望如白雪皑皑,冰清玉洁;近看花团锦簇,芳香扑鼻。再加之它身姿绰约,体态轻盈,性格温柔,仪态万方,当此夏日炎炎之时,唯有栀子才风流。(杨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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